格格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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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 豆豆寒假不回家（第1页）

银生向机关里申请住房，排队排了这么多年，在即将退休之前，终于拿到了新房的钥匙。这天回到家后，他把新房钥匙交到了林瑛的手里。林瑛说：“这新房没法去住，还不是空欢喜？”银生回答说：“这是什么话？要不我去把房子钥匙退了？要的人多着呢。”林瑛瞪眼说：“你敢去退，除非以后别回家来。”

海荣和玉姗来吃晚饭，海荣进门后问父亲，是不是拿到了新房的钥匙？银生笑着说：“已经拿到了。”然后问林瑛说：“后天是星期日，我们去看新房子怎么样？”林瑛说：“当然要去看，这是盼了十多年的新房子。”海荣说：“那么我陪你们一起去。”苗苗听见了，拉着林瑛的手，嚷道：“好婆：我也要去。”林瑛说：“那地方太远，你别去了。要换几辆公交车，还要走一段路。”苗苗仍说：“我要去。”

海荣对女儿说：“你想去的话，叫你妈陪你一起去。”玉姗说：“那好吧，我去借一辆车，省得挤公交车。”海荣听了说：“这也好，还能节省点时间。”银生沉下脸说：“别去借机关里的车，你得以身作则。”玉姗忙说：“车子由我来借，我向私人去借，那总可以吧。”

星期天上午，玉姗果真借来一辆面包车。一家人欢欢喜喜上了车，行驶了半个多小时，来到靠近郊区的一个住宅小区，里面有许多幢新竣工的六层楼住宅。银生找到了门牌号，领着大家走进楼里。

分配到的新房子在四楼，是朝南的二居室，面积有七十多平方米。大家走进新房后，玉姗笑着说：“这房子同我家的差不多，就是地段偏僻些。”海福也高兴地说：“这房子真不错，只是离市区太远，有点美中不足。”海荣说道：“从长远来看，这儿还是不错的。周边都在规划范围内，公交线路和配套设施，以后都会跟上的。”银生说：“这里的管道煤气还没有通，听说还要过些日子。”

苗苗进屋后，一个人蹦蹦跳跳，从一间房窜到另一间房，停下来后问林瑛说：“好婆：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？”林瑛回答说：“搬过来后，你上学怎么办？”银生问海褔说：“你想搬来住吗？”海褔连连摇头，说道：“住在这里的话，每天上下班，路上起码要二个小时。把时间浪费在路上，这多不合算？”

银生于是说：“那只有先把房子空关着，暂时不装修，等到以后再说。”然后问林瑛说：“你说呢？”林瑛回答说：“等我老了以后，我要来这里住的，这儿多清静？空气也好。”银生今日很兴奋，笑着说道：“你以为自己还年轻？”大家听了都笑，林瑛捶他一下，笑着说：“难道你不想我年轻？”

看过屋子后，海褔和苗苗来到阳台上。苗苗踮起脚，指着远处的几块菜地问：“叔叔：这是庄稼吗？”海福回答说：“不是，这是农民伯伯种的菜。”大家都来到了阳台上，海福对父亲说：“这儿有田园风光，还可以找河浜钓鱼，老人来这里住，倒是蛮不错的。”银生说：“以后我和你的娘，就来这里养老了。”海荣这时说：“房子已经看过了，司机还在楼下等，我们别耽误人家，还是快点走吧。”银生点头道：“说的也是，我们这就回去吧。”大家于是离开屋子，银生把房门关好了。

一家人走出小区，坐上面包车回家，一路上兴高采烈，议论着刚到手的新房子。不觉汽车到了家门口，玉姗向司机道谢，并且把二包香烟往他手里塞。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，推开香烟说：“这怎么行？让我老板知道了，非骂我不可。”玉姗说：“这不关你老板的事，是我谢你的。”银生也说：“我们应该谢的，耽误你休息了，这香烟就收下吧。”司机终于收下了香烟，向玉姗道过谢后，一踩油门把车开走了。

一家人走进门里，海福去信箱取报纸，同时还拿到一封信，一看是豆豆寄来的，高兴地对父亲说：“豆豆来信了。”银生从他手里夺过信，赶紧上楼去，进屋后坐下来看信。一家人围在银生身边，只见他看完信后，脸色立刻变得阴沉。海福吃了一惊，连忙接过信看。

前些天里，银生给豆豆去信，问他什么时候放寒假？要他放了寒假快回家。今天豆豆回信说，放寒假打算不回家，并且征求家里的同意。他说宿舍里的三个同学，今年放寒假都不回家，大家相约好了，在寒假的日子里，一起去游览长城，还有北京的名胜古迹。

海荣见父亲神情突变，连忙也拿起信看，看完信后对父亲说：“你不同意豆豆在北京过寒假，写信叫他回家就是了。”银生满脸不悦，闷坐着不答话。海荣对海福说：“你快给豆豆写信，要他放了寒假马上回来，就说阿爹过年六十岁了，要他回来给阿爹做六十大寿。”

银生阻止说：“不用这么说。我做什么寿呢？你们的阿爹，从前没有做过寿。你们的好婆八十多岁了，也从来没有做过寿。”他想了想说：“还是我来写信，我先给淑芬去信，问问具体情况，征求一下淑芬的意见。”林瑛摇头说：“这孩子像海光从前一样，出了门不想回家。”她的话刚落音，银生立刻朝她怒吼：“你胡说些什么？”林瑛一下清醒过来，知道自己说岔了嘴，吓得不敢出声。

接下来几天，银生一直闷闷不乐。眼看寒假日期快临近了，豆豆又来了信，同时淑芬也来了一封信。豆豆在信中说他也很想家，很想回家过寒假，但是同学们已计划安排好了，如果自己退出的话，会让同学感到扫兴。还说参加同学的集体活动，不仅仅是为了游玩，同时可以开阔自己的眼界，作为一个北大的中文系学生，对北京的历史遗迹，必须充分了解，寒假正好是个机会。他要全家人放心，说自己已征得舅婆的同意，活动行程结束后，去舅婆家里过春节，并且好好复习功课。

淑芬在信中说，豆豆已经与她沟通过了，学校放寒假后的安排。她认为豆豆参加同学的集体活动，这是锻炼他的人际交往能力，应当鼓励他去参加。还说这个学期里，豆豆各方面的表现都不错，平时在学习上很刻苦，寒假里让他放松一下，那也是应该的。让他和同学们外出玩几天，在春节期间，一定会把他留在家里。淑芬在信中谈了自己的看法，要银生和林瑛做最后决定。

银生看了两封信后，同林瑛和海福一起商量。林瑛对银生说：“这孩子一向听你话的，这次怎么不听话了？”银生没好气地说：“孙子大了，自己有主张了，能一直听下去吗？”接着问海褔说：“你看怎么办？”海褔回答说：“既然舅妈帮他说话了，那就答应吧，不过叫他外出时，千万要小心一点。”银生沉默了半晌，最后说：“只能这样了。我马上给淑芬回信，给豆豆也写封信，关照他在春节里，一定要去淑芬家里。”

银生寄出二封信后，一连几天又闷闷不乐。海褔心里也沉闷，侄儿自从回到家里后，每年的春节都在一起过，今年侄儿不回家过春节，心里觉得有些空落落。这父子俩是一个脾性，这几天像丢了魂似的，连话也不多说。林瑛看到他俩这个模样，心里也不好受。

海荣夫妻俩，接连几天没有来家里。这天林瑛打电话给海荣，说家里的一老一小，因为豆豆不回家来，都像害了相思病似的。要他们夫妻俩抽空回家，来劝劝这一老一小。

海荣接到电话后，同玉姗来家里吃晚饭。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时，海荣见父亲愁眉不展，于是说：“爸爸是在想豆豆吧？我倒有个主意，妈妈还没坐过飞机，也没去过北京。我想让你陪妈妈坐一次飞机，你俩去北京玩几天，还能见到豆豆。飞机票的钱，让我来出，你说好不好？”

银生听了这话，没有做声。林瑛开口说：“这个开销太大了，要用去你几个个月的工资，我看还是算了。”海荣继续问父亲说：“爸爸怎么看？”银生终于回答说：“我看不必了，花费大不说，还要惊扰少雄和淑芬。”

海福没有发表意见，在饭桌上不说一句话。玉姗突然想起一件事，说她认识一个女青年，是经销羊毛衫的个体经营户，在市百一店和四川路商场，都有她的营业柜台。说那个女青年，今年二十七、八岁，很有商业头脑，而且长相也不错。可能是她太强干了，另外财力也有点，因而选择对象的要求也高，至今还没有找到对象。玉姗问海福想不想试试？说她办公室里的同事，与那个女青年很熟悉，如果愿意接触的话，叫同事出面去牵线。

海福听完玉姗的介绍，脑袋像拨浪鼓似的直摇。玉姗问他说：“还没接触过，怎么就摇头呢？”他回答说：“我是工薪阶层，怎么敢高攀财大气粗的女老板？”林瑛听了这话，生气地骂道：“说话酸不溜丢的，一点不识好人心，你若真高攀了，我倒要烧高香了。”

海福垂下头不做声，玉姗问银生说：“爸怎么看？”银生心里不喜欢个体户，但是嘴上又不好明讲，回答说：“他找老婆是他的事，还是由他去吧。”玉姗听明了话外音，于是说：“好吧，那不提了，等以后有机会再说。”

吃过晚饭后，海荣和玉姗要回家，银生叫住海荣，问他春节里有什么安排？海荣回答说：“春节里要去拜访这慰问那，最多只能休息一天，还能有什么安排？”银生说：“宝生来过电话了，海军回家过春节，要我们去乡下。”海荣听了说：“我好多年不见海军，倒想去见见他。要不我叫机关里协调一下，能不能让我抽开身？”

银生连忙摆手，说道：“你忙你的吧，工作是头等大事。”海荣于是问：“那怎么回答宝生叔呢？”银生说道：“我和海福去乡下，到时会替你解释的。”海荣问林瑛说：“妈怎么不去呢？”林瑛回答说：“如果我去的话，苗苗也非得跟去。宝生家里住宿不方便，还是不去算了。”玉姗忙说：“春节里我带苗苗回家，你放心去好了。”林瑛连连摇头，说道：“我不去了。”银生对海荣和玉姗说：“她不想去，那就由她吧。”，